鸡公山传说之首乌王

王皇珍

　　从前，鸡公山上有个采药老人刘义，自个吃饱饭全家不饿，就他光身一条。

　　有一天，刘义爬上一座山峰采药，突然发现在一片平展的地方，长着一棵特大的首乌。他采药几十年，见到的首乌不计其数，可从没见过这么出奇的一棵。刘义心头一震，想起老辈人讲的“首乌王”来：鸡公山上有个生长千年的首乌王，时常变成带胡子的娃娃，和山上放牛的孩子玩耍。它长在哪里很难找到，一旦被人发现，眨眼又不见了。要想得到它，一发现眼要一直盯着，再立即撒泡尿把它圈住才行。刘义想到这里，两眼一眨也不眨，心里说，管你是不是王，撒泡尿圈住再说。然后，他才掂起镢头去挖。就在这时候，只见这棵首乌的枝叶一晃，变成一个带胡子的娃娃，站在刘义面前。刘义又惊又喜，心里的话几乎要喊出来：哎呀!果真是首乌王!带胡子的娃娃向刘义躬身施个礼：“老人家，手下留情。念我修养千年才有今天，求你把我放了吧。对你的救命之恩，不忘报答。”刘义心善，他眼见首乌王变个活灵灵的娃娃向他求情，咋忍心断送它的性命，自己拿去换钱呢?刘义弯腰拍拍首乌王的肩膀：“别见怪，请走吧!”首乌王说：“老人家，您把我圈住了，走不出去呀!”刘义本来就为用尿圈住首乌王感到羞愧，又听他说走不出去，心里就更不好受，不由落下泪来，打在首乌王的身上。这时，首乌王说：“好啦，您这泪水一洒，把尿给解了，我就能出去了。”刘义一听这才放了心。首乌王看刘义人好，手往空中一伸，取来一个首乌递给了刘义，说：“请收下吧。不要卖掉，您自己炖炖吃。以后遇上难处，您就登上山头，连叫三遍：首乌王，首乌王，有事快来帮帮忙。我就会来的。”说罢又深施一礼，飘然而去。

　　刘义到家，把那个首乌炖炖一吃，觉得浑身发热，添了精神。没过几天，刘义的满头白发变黑了，脸上的皱纹平展了，红光满面，变得和他一二十岁时一样年轻。他又下山卖药，和他常打交道的药店掌柜见他返老还童了，很惊奇，问他吃了啥灵丹妙药。刘义不会编瞎话，也不愿说出真情，含糊地说吃了首乌。说者无心，听者有意。药店掌柜想，首乌能乌发不假，还能使人返老还童吗?这首乌并不一般，刘义日后定有大福大贵。过了些天，药店掌柜便托人作媒，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刘义。

　　刘义成亲后，小两口十分恩爱。不久，刘义媳妇生了一场大病，吃药无效，眼看性命难保，遇上了大难。刘义登上山头，喊出来首乌王，首乌王给他指了几样山上的草药。他媳妇一吃病全好了。刘义媳妇好奇，一再追问刘义是咋叫出来首乌王的。刘义没把媳妇当外人，把遇着首乌王的事，前前后后都说了。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，不久，刘义遇着首乌王的事便传开了。

　　消息传到了义州城(现在的信阳市)。这时候是女皇武则天坐天下。她派了个钦差来义州办事，消息也传到了钦差的耳朵里。听到这个消息，钦差心里打起算盘：女皇生怕别人说老。有根白头发，便命宫人拔掉。我若把鸡公山上的首乌王弄到手，献给女皇，让她乌了头，还了童，定会得到她的欢心。到那时不愁不换顶大官的帽子戴戴。于是，钦差就带领些人马，来到鸡公山下。刘义这天正在门前忙着晒药，来了两名公差，叫他下山去见钦差大人。刘义想，我住在深山里，一不偷，二不抢，与人无怨无仇，钦差叫我这穷采药人干啥呢?噢，莫非是为首乌王而来?哎，害人之心不可有，防人之心不可无啊，我还得提防些呢!两名公差把刘义带到钦差的住处。钦差问道：“刘义，听说你岁数不小了，咋会满头白发变黑，脸上不见皱纹，是吃了仙药吧?”刘义一听这话题，知道没出自己所料。他有意把首乌王避开，答道：“老爷，小人没那福份。人所共知，首乌能够乌发。我不过是经常喝点首乌汤，天长日久，白发变成了黑发。”钦差嘿嘿一笑：“刘义，常言说‘驴嘴好扎，人嘴难捂’。你遇着首乌王的事，谁个不知，哪个不晓?”刘义没应声。钦差又换了口气：“刘义呀，老爷我是奉了圣旨，专程来鸡公山找首乌王的。只要你能找到它，挖出来献给皇上，黄金白银任你要，蟒袍乌纱任你挑，可就要一步登天啦!”刘义想：自古道“钱财如粪土，仁义值千金”。你有你的打算，我有我的主意，想叫我献出首乌王万难!他笑笑说：“老爷，你咋糊涂了，没听说‘十里没真言’吗?那都是瞎说!”钦差不耐烦了，大怒，骂道“吐那儿舔不起来，屙那儿蹲不进去!不识抬举的东西，不管你咋巧言遮盖，限你三天时间，找不到首乌王就把你的心肝挖出来顶替!”几个兵丁押住刘义上山去找。

　　三天过去了，几个兵丁累得鼻塌嘴歪，也没找到首乌王的影子。钦差把刘义关了起来。钦差很狡猾。他一厢贴出布告，三日后要挖刘义心肝;那一厢派人去找刘义的媳妇。他想，首乌王在什么地方，刘义的媳妇不会不知道。谁知刘义的媳妇忘恩负义是个财迷。她听钦差派的人说刘义不肯献出首乌王，有官不做，有财不发，眼看要被挖了心肝时，大骂刘义是个傻瓜。她让去的人回禀钦差老爷，她一定能把首乌王弄到手。钦差派的人走后，刘义媳妇登上一个山头，连喊三遍：“首乌王，首乌王，有事快来帮帮忙!”喊声一落，一个带胡子的娃娃来到刘义媳妇面前：“啊!是我恩人的夫人哪!有啥难处请说吧。”刘义媳妇说：“我想把你献给钦差老爷，救我丈夫不死。”首乌王说：“你把我的胡子献给他吧，这就够他用。”说了拔下胡子，递给刘义媳妇，眨眼不见了。刘义媳妇把胡子接过来，变成一撮很长的首乌根须。刘义媳妇忙跑下山，把首乌王的“胡子”献给钦差。钦差说：“这不行。皇上是女的，需要乌发，你把首乌王的头发弄过来吧。”

　　刘义媳妇又登上山头，喊道：“首乌王，首乌王，有事快来帮帮忙!”她喊了三遍，那个没有胡子的娃娃又来到她面前：“您是我恩人的夫人，有啥难处请说吧。”刘义媳妇说：“钦差老爷说了，把你的头发献给他，才能救我丈夫不死。”首乌王说：“他是嫌胡子少呀。”于是，又拔下头发，递给刘义媳妇，眨眼又不见了。刘义媳妇把头发接到手，又变成一撮更长的首乌根须。钦差收着刘义媳妇献上的“头发”，又说：“这一来，女皇的头发就不会白了，她一定高兴。你若把首乌王的全身都献给女皇，让她返老还童，她一定大喜。那时候，我保你们夫妻二人高官任坐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!”想吃空心菜，来了个卖藕的。刘义媳妇一听这话可真高兴。她想，这也不难，刘义能用尿圈住它，我咋不能用尿圈住它?她准备了一下，再次登上山头，喊道：“首乌王，首乌王，有事快来帮帮忙!”第三遍喊声一落，一个光头光脸的娃娃来到她的面前：“你是我恩人的夫人，有啥难处请说吧。”这时，刘义媳妇冷不防从怀里掏出个猪尿?(膀胱)，哗的倒出尿来，泼那娃娃一身。那娃娃身子一缩，钻到地下，变成一棵又肥又大的首乌不能动了。刘义媳妇忙把首乌王挖出来，足有七八斤重，活像个光肚子娃娃。她拿个被单把首乌王一包，抱住又下山了。刘义媳妇抱住首乌王，喜得就像抱住了摇钱树。这一次，她没有去见钦差，先来到关押刘义的地方。刘义隔窗子见他媳妇抱个东西兴冲冲走来，就约摸着不妙，忙问：“你抱的啥?”刘义媳妇说：“是个‘金娃娃’。抱住它，咱跟钦差老爷一块要进京受封领赏啦!”刘义听了大吃一惊。凑巧这一会儿看守的人不在，他把窗棂砸断两根，伸过手来：“快给我看看!”这一看可把刘义心疼坏了。他想了想，对他媳妇说：“你站在那干啥?还不快去报功，放我出去呀!”刘义媳妇一走，他再也忍不住了，哭着说：“首乌王，是我害了你呀!”说着，滚滚的热泪落在首乌王身上。刘义觉得手中猛一轻，一个光头光脸的娃娃站在他面前：“恩人，又是你救了我。”说着，对刘义吹了口气，便不见了。就在这时，两名武士呼啦打开了房门：“老头!谁把你锁进来了?刘义呢?”刘义一听，知道是首乌王为了救自己，又让自己变成了老头，于是随机应变说：“刚才有两个人把我拉进来，带走了刘义。”两名武士立即出门追去。刘义赶快躲了起来。

　　钦差派人四下追捕刘义。忙了多天，各路人马都是空手而归。钦差认为刘义媳妇弄到首乌王是假，暗中派人放走刘义是真，气得咬牙切齿。他限定三天时间，派人押着刘义媳妇上山去找首乌王。刘义媳妇有口难辩，只好又上了山。莫说三天，哪怕限她三年，再也别想喊出来首乌王了。三天过后，钦差看这个女人没用了，又恨她坏了大事，便命人把她推下悬崖，摔个粉身碎骨。钦差没望了，就此罢手回京。武则天见了他献上的首乌王的“胡子”和“头发”，又要献上首乌王的全身。他知道再也弄不到首乌王了，必定要落个欺君之罪，武则天不会轻饶他，想想没办法便悬梁自尽了。好心的刘义以后再没人见到过，传说成了神仙，云游天下了。首乌王又回到了鸡公山上，可是谁也见不到了。

　　图/聂品  （来源：今日头条 旅游在信阳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