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“大雪”说雪》——鸡公山冬天的雪

王皇珍

　　“我爱你，塞北的雪

　　飘飘洒洒满山遍野

　　你的舞姿是那样的轻盈

　　你的心地是那样的纯洁

　　你是春雨的亲姐妹呀

　　你是春天派出的使节……”

　　一说到冬天的雪，人们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祖国的东北。东北的黑龙江，东北的林海雪原，还有东北的那美丽的雪乡。

　　1985年春节后，我们全家三口，从塞外的内蒙古包头乘车返回北京，路过居庸关长城青龙桥车站时，正遇上了一场大雪，车在此站只停车2分钟。这里有一尊詹天佑的雕像，旅客有的趁此下车，去雕像前留影纪念。

　　我们也下车了，不到两分钟时间，几朵雪花落下，我们几乎都变成了一个雪人了。

　　那雪花下的真大，棉絮一样。

　　我想起鲁迅说的“北京的雪花大如席”来。

　　如是我又自然联想到毛主席的《沁园春·雪》

　　“北国风光

　　千里冰封

　　万里雪飘……”

　　许多年过去了，我还是记得那场“塞北的雪”的场景。

　　然而，我们鸡公山冬天的雪，与东北雪乡的雪，与那“塞北的雪”一样的梦幻，一样的美……

　　鸡公山真正的雪，是要在“大雪”节气之后的。

　　季节到了这个点上，森林的树叶该落的也都落的尽光了，各种植物也都呈现出她们各自该有的姿态。

　　即使是晴天，山下地面每天早上都有一层厚厚的的严霜。

　　此时山顶上反而无霜，有的都是冰凌冻挂了。

　　此时，天气会突然变化，极速降温。空气在高空中也加速凝聚。气温下降，再下降……会在某一天的某一时刻，天空会纷纷扬扬飘落起雪来。

　　雪花在空中舞着飞着，而且越下越大，这就表明，这就是要下大雪了。

　　有时，又时雨时雪，有时，又雨雪交加，有时，又吹起乌乌的北风……这就是要“暴风雪”了。

　　有些年份，一场雪就一口气能飘一天一夜，或者更长时间。有时雪花大的如“棉花朵”。老百姓就叫她下棉花朵了。雪积在地面，也不再立刻溶化为水了。她越积越厚，整个山野大地，很快就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了。

　　有时下了一整夜的雪，第二日一开门，雪都一尺来厚，雪原雪被一样，平铺着，起伏着……

　　这雪原“雪被”上，没有任何痕迹，一眼望去，眼前是一个粉装玉砌的世界。

　　我记得有一个传说：一年北京下了一场大雪，丰泽园菊香院也积满了厚厚的白雪。毛主席打开房门，看着眼前的景象，一时也惊讶了。毛主席他老人家，不忍去踏踩她……毛主席爱雪，诗人气质的他，此时只静静凝视着她，欣赏着她……

　　鸡公山如遇上好大雪，雪层厚度也可深达一尺，厚的时候甚至亦可达到两尺多。

　　山林，河流，田野，村舍，池塘，道路……都披着银装，到处雪绒绒的，象雪糕一样，蓬蓬松松的，闪着晶晶的光。

　　有些年份，如果雪下的实在太大了，还会造成“雪灾”——压断大树，压坍房屋，堵塞交通，冻伤牲畜……给人们生活带来困难和损失。

　　碰到这种年份，鸡公山上森林的树木，暴风雪一压，只听到“喀叭”“喀叭”的树枝被不断压断的声音。有时一场雪或一场冰凌后，山上的树枝严重的会成片的压断，其状也让人“惨不忍睹”了。

　　有时也有“光头凌”，当地人叫“石板凌”，河塘结冰，用大锤都砸不动。刚洗过的衣服，凉在竹杆上，一会都凌在那里了。

　　这时，家家户户都给自己门前“铲雪”。有时你今天铲出一条路来，第二天又被后一场大雪淹没，再铲，再淹……直至门前路边堆起高高的“雪堆”“雪垛”“雪墙”来。有的甚至象一座“冰山”一样。

　　我们小时，一遇下大雪，雪一停，太阳一出来，那就可好玩了。溜冰，滑雪……溜冰板等雪地工具都是自已用竹片或木板做的。虽说很土，但很实用。

　　还有打“雪仗”，扑“雪影”，堆“雪人”。玩的身上只冒热气。那时，家里没电视什么的。农村的孩子也有办法寻找自己的快乐。所以，我们那一代人，从小在雪地里长大，“皮实”坚韧，一点也不娇气。

　　鸡公山人与东北人一样，一到冬天，都要准备了充足的冬菜。窑上萝卜，腌制咸菜……不然，大雪铺地，你连菜地都进不去，更甭提去“勤菜”了。当然，现在条件不一样了，但是，每家每户依然还是要准备一些冬菜。好在冬天，菜放在厨房，也好保存。即使是鸡公山上的居民，现在碰上大雪天，也不会天天吃土豆，炒咸饭就咸蛋了。

　　除了备足冬菜外，山下人还会备好充足的冬柴。这样，山下的人就不再惧怕冬天了。

　　山上当然就有点不一样。原来洋人建别墅时，每幢别墅内都有一个“壁炉”。“壁炉”设计的有烟囱，有火道。“壁炉”里可燃木柴，亦能烧煤炭。而且“壁炉”外形都充满着独特的艺术感。

　　后来“壁炉”都废弃不用了，曾经也改用煤炉子取暖。现在可能都是“空调”了。

　　大雪封山，鸟兽们此时也不好过，大多数鸟兽此时都归缩的巢和窝里，但也有耐不过冬天，冻死或饿死的。呈现出“千山鸟飞绝 ，万径人踪灭”的严寒空寂的景象。但松鼠就是一个例外，这小家伙机灵的很，秋天来临时，它就早早的在蓄备过冬的“粮食”了。毛粟和橡子是它过冬的两大“蓄备粮”。它不象传说中的“寒号鸟”那样，因为一时贪玩而误了一生，弄得冬天会被冻死的下场。

　　早些年，鸡公山还有豹子豺狼的，冬天找不到吃的，它们就从山上冒险”下山。有时就“袭击”了农户们牛栏羊圈。狐狸毛狗也常偷偷“掏”了农户的鸡窝了。

　　俗话说：“下雪不冷化雪冷”。冬天的雪，一下十几半月几十天的，因为气温低，雪一时半会也化不了。尤其是背阴的地方，这样就陈雪落新雪，地面也冻的“坚硬”起来。有时还上大冻，路边象一整块玻璃板。摔跟斗的在路上就司空见惯了。有时摔得人鼻青脸肿，弄得一身雪泥，狼狈不堪。汽车有的都要戴上“防滑链”。就这，雪路上还时有事故发生。山上的人出门就要绑上“脚抓子”了。“脚抓子”踩在雪地上，咯吱，咯吱的发出均匀的，很有节奏的声响。响声处，都会留下两行“脚抓”的印痕，或深或浅……

　　此时你要上山旅游，最好暂时不要走那条登山古道。要知道，弄不好，那条登山古道，早已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天然溜冰“滑道”了。

　　大雪时节，从广州到东北，从四川到上海，人们都爱吃“火锅”。南方人叫“打边炉”，东北人称“乱燉”或“大锅烩”。四川重庆更是直接叫“麻辣火锅”，或叫什么“麻辣烫”……东南西北直吃得浑身发热冒汗。

　　鸡公山界于祖国南北之间。“火锅”更是讲究且丰富多样。“闷鸡火锅”，“鱼头火锅”，“羊肉火锅”，“牛杂火锅”……最常见普通的也是“黄心菜燉豆腐”，“萝卜粉条燉猪肉”了……总之，大雪天，用火钵炉燉着吃就好，越吃越上劲。如果不开车，有时间，朋友间再来两杯小酒，又祛风寒又助兴，那才美呢!

　　冬天，农村就是完全的农闲了，农村此时，有准备杀“年猪”晒腊肉做香肠的。也有准备张罗摆酒席娶新媳妇的。农闲吗，有时间，也有心情来办这些事。

　　雪再下的大，新店街单日集照常地“红火”。新店虽说只是个“露水集”。(集市就在上午，而且时间很短，形容如露水一样)，人们赶集的热情一点也没减，反而人们更有理由，用整个功夫，放下心来去赶集。不在乎买与卖，就再乎一个热闹。

　　冬天也有撒网打鱼的。冬季的鱼“围窝”沉底。不大四处游动。如果你一网撒的准，刚好将网撒罩在水下魚窝里，你就有大收获了。冬天的野生河鱼，可以说是鸡公山上等的“河鲜”，用油煎好，再用葱姜辣椒芫荽一爆炒，是鸡公山人的最爱。如果评选鸡公山招牌菜，此道“爆炒小河鲜鱼”，一定是会上榜的。

　　“大雪”一过，紧接着就是“冬至”，“小寒”“大寒”了。数九寒天下大雪，“一九二九，伸不开手;三九四九冰上走……”那时，才是冬天的真正的“大考”，是冬天生命之曲的“高潮”。

　　我家后院那棵老梅花，树叶虽还未落尽，但枝桠杈间，花蕾牙苞已很繁多了。闭上眼，就可想象出她迎雪盛开的景情。

　　塞北的雪大，鸡公山的雪也不小，只是鸡公山的春天来的更早一些。前两年，鸡公山刚刚发生过一场大雪。说是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。朋友在网上发的冬雪的照片，有李家寨那棵千年白果树上的雪，有鸡公山报晓峰，灵化寺的雪，也有山下百鸡门周边的雪，也有鸡公山盘山公路上，几位工作人员正在清理断枝路障的照片……百年不遇，我不敢说，说是一场多年未见的大雪，我是信的。因为我也老家时，也曾多次经历过。

　　鸡公山冬天有雪，连绵起伏的鸡公山本身就象一具最壮美的“冰雕”。

　　鸡公山冬天有“冰川”，巉岩溪瀑，到处都是她天然的冰挂作品。

　　鸡公山的冬天，就象贝多芬那首“生命交响曲”，她让生命之光在这寒冬里燃烧……

　　朋友!冬天，约你到鸡公山看雪，这里有冬天的童话，这里有美丽的雪乡。

　　这里是摄影家自由的天地，这里是冬旅爱好者的乐园……“雪帽“和“羽绒服”，是这冰雪世界的颜色。欢乐和勇敢，是这冬天生命的主题……

　　“大雪”到了，春天就在前面……

　　久违了，鸡公山的雪……

　　“我爱你，塞北的雪

　　飘飘洒洒漫天遍野

　　你用白玉般的身躯

　　装扮银光闪闪的世界

　　你把生命溶进土地呀

　　滋润着这返青的麦苗

　　迎春的花叶……

　　文：秋天樵夫

　　图：张善良